第31章 愧疚（修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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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愧疚（修）
江聞序結束最後一個海外會議, 神色淡淡地站在落地窗前，外面是萬家燈明，但是他卻覺得格格不入。
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個平安符，他緩慢走過去, 將符捏在手裏, 加上這個, 她連續三年為他求了三張平安符。
自那時他出了車禍, 她哭得不行，到山上求來了一張平安符，她笑瞇瞇地說去之前本來想求很多符，可到那之後卻又覺得貪心, 只他平安就好。
他喉間一滾，難受不適的情緒包裹住他，他捏了捏眉心, 那張平安符被他緊緊攥住掌心, 久久不肯松開。
閉上眼, 他的腦海出現林清然的身影，有她拉著他的手笑著喊哥哥, 也有她冷著臉說他沒意思，這些畫面交織交錯揮之不去，擾得他心神不寧。
一夜無眠，江聞序將這種覆雜的情緒歸為內疚，他從不內疚, 但他是人，他允許自己內疚。
在他記憶中林清然似乎很喜歡一位作家, 而那位作家剛好下個月底金婚派對，當天會擠滿當今文學壇上各負盛名的老師。
要說是明星的演唱會, 林清然或許都不感興趣，但這個她一定喜歡。
他拿出手機，想給林清然發送一條信息：清然，下個月申高楠女士的金婚派對你去嗎？
他敲敲打打編輯好，發送前驀地想起她昨天冷漠不已的態度，最終將字全部刪除，關掉屏幕後直接將手機丟在一旁。
什麽事情都該徐徐圖之，不可操之過急。
毫無睡意的江聞序天還沒亮就到了公司，幸好這裏讓他的心情沒那麽糟糕。
他坐在辦公室內看文件，即使一夜未睡但仍舊看不出什麽疲憊，精神狀態很正常。
李易推門走進辦公室時，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，他道：“江總，林氏集團的投資合同，已經在走流程了。”
“好。”江聞序點頭。
李易沒想明白江聞序的想法，投資現在的林氏集團並不是一件聰明的舉動，而江聞序並不是這樣公私不分的人。
果然他猜的沒錯，只聽面前的男人擡起眼，開口道：“再幫我準備一份禮物送到京大。”
頓了幾秒後李易回道：“好。”
李易自認為比較了解江聞序，能夠從細枝末節去推測出他的心思，但是現在他看不穿江聞序這些天反常背後的情緒。
他絕對不是會因為女人或者是情感而糾結和不安，將自己的情緒袒露在外的人，當然，他也不會是對感情全身心投入，無法分割自我折磨的人。
但是這些天的焦灼和煩躁，他確實無法解釋。
*
林清然繼續回到了三點一線的生活，她把每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，除了學習就是去配音培訓。
好在培訓得還算順利，下周只要再試個音，沒準《楚南朝》的角色真的能拿下也說不定。
雖然是不切實際的夢，但她卻總是在睡覺之前夢上一場，想到可以和謝朝川合作，她每次都會更加努力地訓練。
或許就是這份努力，在很平常的某天，封宇告訴她這個主役角色落在她頭上，反射弧有點長的林清然回到宿舍才知道這是真的。
兩人迅速地去吃大餐慶祝，段安妮激動地發生尖叫，雙手揮舞起來抓住她，發自肺腑地感到開心：“然然，恭喜你，你真的做到了！”
“我做到了！”林清然也興奮不已地被她抓住，有些不自信道：“真是走了狗屎運。”
“少來，對於這個角色你付出了多少，別人看不見，但我能看個七七八八，這是你應得的。”段安妮突然鄭重地說。
林清然粲然一笑：“嗯，是我應得的。”
“這部小說我給追完了，交通很發達啦。”段安妮壞笑：“那些吻戲、床戲也都會錄進去嗎？”
“應該是會的。”
林清然點頭，她不止一次細細品讀過這本小說，吻戲和床戲全都被書粉大呼經典，敢刪就罵的橋段，刪除是不太可能刪除的。
段安妮小幅度地貼了貼她的肩膀，朝她眨眨眼睛，“另外一名主役真是謝朝川啊？”
“對。”
這時菜品上全，段安妮站起身子拍了張照片，又道：“他算是聲優圈裏面數一數二的帥哥了，對了，聽說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來著。”
“嗯，我有聽說過一點。”林清然點點頭。
段安妮托著下頜，開始了亂點鴛鴦譜的幻想：“你說，你們要是能在一起，那也挺好哈。”
“哪跟哪啊。”林清然笑道，說起婚姻，林清然根本不敢想以後，她知道自己當初既然選擇回了林家，聯姻的命運或許擺脫不了。
只不過上個聯姻對象剛好是她喜歡的，所以她並不抵觸，但是他們現在分了手，以後的婚姻還未知定數。
但是她覺得無所謂了，和誰結婚好像都沒差，畢竟肯定不會遇到那樣糟糕的體驗了吧。
*
《楚南朝》的劇組正式成立，封宇作為策劃和劇組導演，林清然很興奮地在群裏冒了個泡，但是其他人並沒有要理她的意思。
“歡迎各位大大啦，我們明天見嘍。”
她知道她一個新人做主役確實說不過去，所以他們幹脆連客套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，但沒關系，她也不是想來交朋友的。
臨近寒假，林清然為了pia戲和錄幹音方便，而且也不打算回家過年，索性趁著沒放假前她在聲之坊工作室旁租了一所公寓。
一來是有更多時間去鉆研劇情和人物，二來也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訓練和學習，至於過年什麽的，她從沒過過，以後也不需要。
每天的任務除了仔細揣摩劇情人物以及情感沖突變化，對每個情感層次都認認真真做批註和記錄，就是找謝朝川在線pia戲。
謝朝川脾氣很好，兩人在群裏加了聯系方式，一來二去地聊天，等到正式進棚錄制的時候可能也就不會這麽緊張了，林清然想。
但是真的等到了正式進棚錄制第一期的時候，面對開頭激烈的吻戲和結尾刺激的床戲，林清然尷尬到手足無措地捏手指。
後來配導沒有強行讓他們待在在同一個棚，而讓林清然聽著謝朝川的幹音來錄制，這樣的效果還算不錯。
林清然入戲時認真無比，就像是變了個人般，抑揚頓挫，聲情並茂，節奏把控得非常好，如果不說，誰又能知道他只是一個沒錄過廣播劇的新人。
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半天下來，開頭的吻戲和結尾的唱戲吻戲總是沒有好到極致。
配導撓撓頭，她還是覺得不太對，於是耐心地親身示範和引導，並鼓勵她嘗試著同棚錄制試一試。
她點點頭鼓足勇氣，將自己調整到了最佳最佳狀態，配導在一旁活躍氛圍，謝朝川不忘接梗，林清然被逗得整個人都放松不少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，她紅著耳根錄出了最好的一版，最後聽了一遍，旖旎繾綣，沈迷嬌喘，是聽到心率都會迅速高起來的那種。
確實好了很多。
“還不錯。”
林清然走進茶水間時，便看到謝朝川斜斜地倚靠在墻邊，見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，往後瞧了瞧沒人，才意識到誇得是自己。
“多虧謝老師。”林清然說出這句話時不過腦子，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很有歧義的好不好。
平時他們在網上聊天還挺自然，面對面聊天怎麽都覺得尷尬，她輕咳一聲，強裝淡定地描了下：“像謝老師看齊。”
...嗯，還不如不描。
謝朝川嗤笑一聲，放下杯子走了出去，沖著正在沖黑咖的林清然道：“多喝熱水。”
“好的。”林清然微笑。
*
京大女生宿舍。
收到那兩箱禮物和一束向日葵時，林清然只是懵了幾秒，當即就猜到了送的人是誰。
她不看也知道裏面裝著什麽，無非是一箱高檔零食，一箱奢侈品，從前的江聞序總喜歡給她送這些東西。
林清然表情淡淡地看向宿管阿姨，輕聲道：“阿姨，東西先放這裏。”說完便和段安妮一起離開了。
回到宿舍，段安妮小心翼翼問道：“然然，你不要嗎？”
“不要。”林清然搖搖頭，又道：“等我會，我打個電話。”
接到林清然電話時，江聞序正在吃飯。
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，他當即接聽起來，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，女孩淡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：
“派人拿走你的東西。”
聽到她沒有半分情緒波動的聲音的那一刻，江聞序喉間酸澀，兩人之間如同陌生人的感覺，令他實在煩悶。
說到底，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。
他們認識這麽多年，哪怕做不成男女朋友，也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，本不該是這個結局，他當初的思想處事確實很有失欠妥。
如果當初他不這麽急於讓一切重回正軌，而是用一些溫和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，或許他們之間都不會如此陌生。
他低聲開口：“清然，除了情侶，我們還可以做兄妹，我會繼續對你...”
話還沒說完，話筒就傳來了掛斷的“嘟”聲。
江聞序長久地沈默著，她似乎想要和他斷的幹幹凈凈，連讓他補償的一絲機會都不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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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聞序結束最後一個海外會議, 神色淡淡地站在落地窗前，外面是萬家燈明，但是他卻覺得格格不入。
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個平安符，他緩慢走過去, 將符捏在手裏, 加上這個, 她連續三年為他求了三張平安符。
自那時他出了車禍, 她哭得不行，到山上求來了一張平安符，她笑瞇瞇地說去之前本來想求很多符，可到那之後卻又覺得貪心, 只他平安就好。
他喉間一滾，難受不適的情緒包裹住他，他捏了捏眉心, 那張平安符被他緊緊攥住掌心, 久久不肯松開。
閉上眼, 他的腦海出現林清然的身影，有她拉著他的手笑著喊哥哥, 也有她冷著臉說他沒意思，這些畫面交織交錯揮之不去，擾得他心神不寧。
一夜無眠，江聞序將這種覆雜的情緒歸為內疚，他從不內疚, 但他是人，他允許自己內疚。
在他記憶中林清然似乎很喜歡一位作家, 而那位作家剛好下個月底金婚派對，當天會擠滿當今文學壇上各負盛名的老師。
要說是明星的演唱會, 林清然或許都不感興趣，但這個她一定喜歡。
他拿出手機，想給林清然發送一條信息：清然，下個月申高楠女士的金婚派對你去嗎？
他敲敲打打編輯好，發送前驀地想起她昨天冷漠不已的態度，最終將字全部刪除，關掉屏幕後直接將手機丟在一旁。
什麽事情都該徐徐圖之，不可操之過急。
毫無睡意的江聞序天還沒亮就到了公司，幸好這裏讓他的心情沒那麽糟糕。
他坐在辦公室內看文件，即使一夜未睡但仍舊看不出什麽疲憊，精神狀態很正常。
李易推門走進辦公室時，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，他道：“江總，林氏集團的投資合同，已經在走流程了。”
“好。”江聞序點頭。
李易沒想明白江聞序的想法，投資現在的林氏集團並不是一件聰明的舉動，而江聞序並不是這樣公私不分的人。
果然他猜的沒錯，只聽面前的男人擡起眼，開口道：“再幫我準備一份禮物送到京大。”
頓了幾秒後李易回道：“好。”
李易自認為比較了解江聞序，能夠從細枝末節去推測出他的心思，但是現在他看不穿江聞序這些天反常背後的情緒。
他絕對不是會因為女人或者是情感而糾結和不安，將自己的情緒袒露在外的人，當然，他也不會是對感情全身心投入，無法分割自我折磨的人。
但是這些天的焦灼和煩躁，他確實無法解釋。
*
林清然繼續回到了三點一線的生活，她把每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，除了學習就是去配音培訓。
好在培訓得還算順利，下周只要再試個音，沒準《楚南朝》的角色真的能拿下也說不定。
雖然是不切實際的夢，但她卻總是在睡覺之前夢上一場，想到可以和謝朝川合作，她每次都會更加努力地訓練。
或許就是這份努力，在很平常的某天，封宇告訴她這個主役角色落在她頭上，反射弧有點長的林清然回到宿舍才知道這是真的。
兩人迅速地去吃大餐慶祝，段安妮激動地發生尖叫，雙手揮舞起來抓住她，發自肺腑地感到開心：“然然，恭喜你，你真的做到了！”
“我做到了！”林清然也興奮不已地被她抓住，有些不自信道：“真是走了狗屎運。”
“少來，對於這個角色你付出了多少，別人看不見，但我能看個七七八八，這是你應得的。”段安妮突然鄭重地說。
林清然粲然一笑：“嗯，是我應得的。”
“這部小說我給追完了，交通很發達啦。”段安妮壞笑：“那些吻戲、床戲也都會錄進去嗎？”
“應該是會的。”
林清然點頭，她不止一次細細品讀過這本小說，吻戲和床戲全都被書粉大呼經典，敢刪就罵的橋段，刪除是不太可能刪除的。
段安妮小幅度地貼了貼她的肩膀，朝她眨眨眼睛，“另外一名主役真是謝朝川啊？”
“對。”
這時菜品上全，段安妮站起身子拍了張照片，又道：“他算是聲優圈裏面數一數二的帥哥了，對了，聽說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來著。”
“嗯，我有聽說過一點。”林清然點點頭。
段安妮托著下頜，開始了亂點鴛鴦譜的幻想：“你說，你們要是能在一起，那也挺好哈。”
“哪跟哪啊。”林清然笑道，說起婚姻，林清然根本不敢想以後，她知道自己當初既然選擇回了林家，聯姻的命運或許擺脫不了。
只不過上個聯姻對象剛好是她喜歡的，所以她並不抵觸，但是他們現在分了手，以後的婚姻還未知定數。
但是她覺得無所謂了，和誰結婚好像都沒差，畢竟肯定不會遇到那樣糟糕的體驗了吧。
*
《楚南朝》的劇組正式成立，封宇作為策劃和劇組導演，林清然很興奮地在群裏冒了個泡，但是其他人並沒有要理她的意思。
“歡迎各位大大啦，我們明天見嘍。”
她知道她一個新人做主役確實說不過去，所以他們幹脆連客套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，但沒關系，她也不是想來交朋友的。
臨近寒假，林清然為了pia戲和錄幹音方便，而且也不打算回家過年，索性趁著沒放假前她在聲之坊工作室旁租了一所公寓。
一來是有更多時間去鉆研劇情和人物，二來也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訓練和學習，至於過年什麽的，她從沒過過，以後也不需要。
每天的任務除了仔細揣摩劇情人物以及情感沖突變化，對每個情感層次都認認真真做批註和記錄，就是找謝朝川在線pia戲。
謝朝川脾氣很好，兩人在群裏加了聯系方式，一來二去地聊天，等到正式進棚錄制的時候可能也就不會這麽緊張了，林清然想。
但是真的等到了正式進棚錄制第一期的時候，面對開頭激烈的吻戲和結尾刺激的床戲，林清然尷尬到手足無措地捏手指。
後來配導沒有強行讓他們待在在同一個棚，而讓林清然聽著謝朝川的幹音來錄制，這樣的效果還算不錯。
林清然入戲時認真無比，就像是變了個人般，抑揚頓挫，聲情並茂，節奏把控得非常好，如果不說，誰又能知道他只是一個沒錄過廣播劇的新人。
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半天下來，開頭的吻戲和結尾的唱戲吻戲總是沒有好到極致。
配導撓撓頭，她還是覺得不太對，於是耐心地親身示範和引導，並鼓勵她嘗試著同棚錄制試一試。
她點點頭鼓足勇氣，將自己調整到了最佳最佳狀態，配導在一旁活躍氛圍，謝朝川不忘接梗，林清然被逗得整個人都放松不少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，她紅著耳根錄出了最好的一版，最後聽了一遍，旖旎繾綣，沈迷嬌喘，是聽到心率都會迅速高起來的那種。
確實好了很多。
“還不錯。”
林清然走進茶水間時，便看到謝朝川斜斜地倚靠在墻邊，見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，往後瞧了瞧沒人，才意識到誇得是自己。
“多虧謝老師。”林清然說出這句話時不過腦子，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很有歧義的好不好。
平時他們在網上聊天還挺自然，面對面聊天怎麽都覺得尷尬，她輕咳一聲，強裝淡定地描了下：“像謝老師看齊。”
...嗯，還不如不描。
謝朝川嗤笑一聲，放下杯子走了出去，沖著正在沖黑咖的林清然道：“多喝熱水。”
“好的。”林清然微笑。
*
京大女生宿舍。
收到那兩箱禮物和一束向日葵時，林清然只是懵了幾秒，當即就猜到了送的人是誰。
她不看也知道裏面裝著什麽，無非是一箱高檔零食，一箱奢侈品，從前的江聞序總喜歡給她送這些東西。
林清然表情淡淡地看向宿管阿姨，輕聲道：“阿姨，東西先放這裏。”說完便和段安妮一起離開了。
回到宿舍，段安妮小心翼翼問道：“然然，你不要嗎？”
“不要。”林清然搖搖頭，又道：“等我會，我打個電話。”
接到林清然電話時，江聞序正在吃飯。
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，他當即接聽起來，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，女孩淡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：
“派人拿走你的東西。”
聽到她沒有半分情緒波動的聲音的那一刻，江聞序喉間酸澀，兩人之間如同陌生人的感覺，令他實在煩悶。
說到底，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。
他們認識這麽多年，哪怕做不成男女朋友，也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，本不該是這個結局，他當初的思想處事確實很有失欠妥。
如果當初他不這麽急於讓一切重回正軌，而是用一些溫和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，或許他們之間都不會如此陌生。
他低聲開口：“清然，除了情侶，我們還可以做兄妹，我會繼續對你...”
話還沒說完，話筒就傳來了掛斷的“嘟”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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